一枝春·竹爆惊春
金色的光线照在他疲惫的脸上,他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拐角坐了下来,这里没有石凳,只有一个刚刚能容下腿的台阶,红色的砖阶。
影子,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盯着它看,像是遇见了一个极其熟悉又陌生的人,他对他深深地笑了笑,像是傻子。它与光平行着。
他对着篮球场,看着这来往的年轻人的跳跃、转身、投篮的娴熟的动作,他觉得影子也可能像这样,或许是年轻的时候,至少那个时候的记忆里面也是如此的。他正在沉思。
他想起昨天遇见的那个神棍,又把扔在一边的白色大褂子捡了起来,站了起来,医院走去。在附院旁边的学校里面的篮球场转一转,那是这个中年老男人一直以来最大的欢乐。临走前,背后传出来了欢呼声,他抖了抖身子,影子也抖了抖,像是一个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士,又像是一个专业的运动员。又抖了抖,篮球场旁边的铁围栏的下面翘起来的部分被风吹的抖了抖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——像是在弹奏着贝多芬的《命运交响曲》。
他耸了耸肩,转身对着旁边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句“shit”。
医院的小门踏出去,迎面就扑过来一个人,气喘吁吁地朝着他喊:张主任,有人找您!
光有些刺眼,照在她的身上,刚刚好闪住了他的视线,他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那人,随口问道:晨若红,谁找我?
是那个人的太太,都已经闹到副院长那里了,现在科里面已经炸成了一团,就等您回去主持大局呢,她焦急地说。
理由呢?他有些气愤,掐着腰又。问道风伴着温和的阳光吹在了他的身上,褂子还没有完全系上,在光下,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,白色而神秘。她说是您杀了他!她的语气有些焦急又有些气氛,不过脸上的红晕可爱极了,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,那一定会像是一口咬在一个苹果上面,但是肯定比那软。跟我有什么关系!他有些愠怒但是还好忍住了,对于一个四十多岁已经离过一次婚的老男人来说,多少有一些司空见惯,喜形于色已经被他练就的如火纯青。太阳只留下了最后一缕,但是云彩却像是嫁衣披在了她身上。最后一缕好像都照在她身上。你的粉红的大褂已经被你洗的这么单薄了,医院不是发了新的吗,你怎么不换上。他想转移这尴尬的话题,实在不想被这样的事烦恼了,至少可以等一会儿再解决,再去想它。她尴尬地笑了笑:还能用,扔了怪可惜的。新的被我给了那个前两天住院的护工了,我看她工作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弄脏她的衣服,又没有工作服……脸红了起来,不过他们两个的影子都消失了。这才注意到太阳已经完全落下。走吧,带我去看一看。*昏的光依旧还有一丝丝的闪烁,不过比起这二十五层的楼盘来说,就像是讲故事的人突然戛然而止了故事一样,至少对于他是这样。两个人都在电梯门口站着,他想放松下来,依旧不依不饶地扯出来一个话题:你妈,哦,不对,伯母那心脏好些没,上一次急诊送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可把你吓坏了。是……是冠状动脉堵塞导致的心肌部分坏死,多亏了二嫂回家取钥匙,碰见了躺在地上的娘,送来的及时。若红梗了梗喉咙,手都有些抖动了起来。娘已经得了冠心病已经一年多,我做女儿的竟没有察觉到,要不是好运气,我便见不到她了……她的眼圈通红,没有风,连映进大厅里面的最后一抹金色也被抹了去,只剩下灯光下一道模糊的暗影。“叮!”他想说些什么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,憋了半天却又被这电梯给打断了去。却蹦出来几个字:走,那我们还是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吧。电梯里面灯有些昏暗,她有些怕暗,紧紧地贴着一个有光的角落,脚底下的影子都几乎与这黑暗融为一体,还有几个一起搭乘电梯的旅客,应该算是病人家属。叫地主!我抢,我抢,不抢!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种宁静,这对于张垚耀很熟悉,自从